瓦努阿图人有一套传统的方法来预测、防御和复原像飓风这样的自然灾害。随着飓风变得更加强大，这些传统技术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图/路透社

 

芒果花和马蜂窝似乎是气象卫星的奇怪伙伴，但对生活在瓦努阿图东部崎岖火山岛屿富图纳岛上的当地人看来，它们在帮助预测极端天气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当芒果树提前开花时——在10月份之前——我们知道可能会有一场飓风。”人道主义机构援外社国际的重建官员曼努埃尔·纳瓦雷亚说，他出生在富图纳岛，但现在在邻近的塔纳岛工作。“我们也观察大黄蜂在哪里筑巢。大多数时候，它都在树上，但当飓风来临前，它会在地面上筑巢。”

 

这些指标促使岛上居民做好自己的防御准备。他们砍倒脆弱的香蕉树，然后将果实制成果肉并晒干，用树叶包裹起来，埋在地下，可以保存多年。他们将松散的铁片固定在现代房屋上，在传统房屋——已经很低并且弯曲以挡风——他们用椰子叶加固屋顶。

 

从调查海龟蛋埋在哪里，到一个季节有多少芒果生长，这个西南太平洋岛屿上的科学家评估发现了传统天气预报方法的准确性，这将帮助岛屿社区更好地应对气候变化和更严重的自然灾害的影响。

 

“在偏远的岛屿和村落，人们无法使用手机，也没有无线电接收，岛民收不到国家天气警报。但他们能观察风、树和鸟，依靠他们的传统知识来预测天气。”维拉港气象和地质灾害部门的气候学家迈克·怀怀表示。

 

瓦努阿图位于太平洋“火环”和飓风带的中心，这使它成为世界上遭受自然灾害风险最大的国家之一。似乎为了证明这一点，今年3月，该国在24小时内遭受了两次4级飓风的袭击(其间还发生了地震)——这在瓦努阿图有记录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这个国家易受一连串灾害的影响，包括火山爆发、海啸、地震、飓风、洪水、干旱和山体滑坡——而气候变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飓风越来越强烈，气温上升和海平面上升正在改变沿海和海洋生态系统。

 

面对如此高的自然灾害风险的增加，来自国外的救灾援助正在减少。在2020年袭击瓦努阿图的哈罗德飓风后，捐助者提供的财政援助远远少于他们对五年前袭击瓦努阿图的帕姆飓风的援助。

 

 

自然灾害的风险在增加，但来自国外的救灾援助正在减少。这是史上最强飓风帕姆2015年袭击瓦努阿图的画面。

 

在这种情况下，在瓦努阿图生活和工作了40多年的英国主教格罗斯泰斯特大学博士生查尔斯·皮尔斯说，保持和提高瓦努阿图的抗灾能力是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做到这一点的方法之一是依靠瓦努阿图土著人的传统知识。

 

皮尔斯说，与当地应对灾难的实用策略同样重要的是文化策略：在一次灾难中侥幸逃脱的社区成员会帮助那些正在挣扎的人，而这种帮助可能会在下一次得到回报。他说：“这是一种相互投资的方式：承诺回报任何有困难的人，形成一个团结的网络。”

 

2020年初，皮尔斯开始了一个项目，研究瓦努阿图的传统知识如何有助于飓风灾后恢复能力。但在那年3月，在新冠肺炎疫情开始时，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接下来的一个月，飓风哈罗德袭击了群岛，造成8万人流离失所，17,500公顷农田受损。由于担心海外救援人员会输入疫情病毒，瓦努阿图政府禁止他们入境，并限制救援物资的运送。

 

这场风暴恰恰凸显了地方复原力如此重要的原因，因为社区被迫采取本地化的应对措施——许多社区严重依赖传统的复原战略和价值观来这样做。

 

皮尔斯赶上了离开这个国家的最后一班飞机，但是在澳大利亚，他联系了仍然在瓦努阿图的联系人，采访了年长的社区成员，并调查了在斐济的南太平洋大学瓦努阿图籍学生。

 

皮尔斯比较了离家寻求西式教育的年轻人和留在原地的老年人与复原力相关的传统知识，发现年轻人对预测和应对飓风的传统指标和战略的了解比老年人有限得多。然而，年轻的瓦努阿图人确实保留了传统价值观，如团结一致、合作、尊重和服从领导人以及团结。

 

哈罗德飓风过后，这些价值观被展示出来。中部和南部岛屿的社区向受飓风影响最严重的北部岛屿捐赠了一船的块根作物和水果。

 

皮尔斯和他的合著者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指出，这种分享当地种植的食物比依赖通常在援助包中提供的食物有优势。当地的食物更加健康和多样化，并且可以种植一定比例的块根作物，这有助于人们重建家园，并加强未来的粮食安全。

 

纳瓦雷亚说，随着飓风变得更加强烈，必须更新抗灾实践，必须为年长的知识持有者创造新的机会，与年轻一代分享他们的技能和智慧。

 

“我们需要把传统知识和科学知识结合起来。”纳瓦雷亚说。